後疫情時代的建築設計 從密閉的箱子中解放

這次新型冠狀病毒疫情,不但讓人們不得不重新思考生活中關於「 21 世紀的新生活形式」之外,日本各界的意見領袖也紛紛從各自專業的領域提出「後疫情時代」因應的見解與看法。像是星野集團的代表星野佳路主張觀光旅遊業必須強化「微旅行」,在這一兩年疫苗開發出來之前,必須先捨棄對於 Inbound 的依賴與期待,專心發展國內旅遊。而建築界大師隈研吾則是認為,人們應該從「箱子」的依存中解放出來,對於建築設計師不要有蓋一個「箱子」的固定觀念。

國立競技館的空中森林 成了隈研吾的超前部署
去年隈研吾為了東京奧運在日本完成了兩座公共建設,包括原本要用在 2020 年東京奧運主場館的國立競技場以及 JR 山手線的新車站「高輪 Gateway 」,當中國立競技場的發包經歷過不少的波折,就像隈研吾說的:「當時接到案子重新設計的時候,心中就有種不太一樣的預感。過去人們總把競技場當成一個箱子在思考,建築師設計的時候,總想把人們聚集到一個箱子裡,所以我在設計的時候,刻意不讓人們感覺走進箱子裡,反而多了一種輕鬆舒適的感覺。」隈研吾把新的國立競技場的五樓設計成了一個稱為「空之杜(空中森林)」的迴廊,從這個總長 850 公尺長的迴廊往下看,可以鳥瞰神宮外苑以及周邊的街道。隈研吾刻意讓這個空中森林不但在競技場使用的時候可以變成館內的設施,即便在平常沒有競賽的時候,這裡也是一個可以對外開放散步的步道,這就是隈研吾現在提倡的「箱子外」的一種空間設計理念。

現代人的宿命 面對一個個大小不同的箱子
就在隈研吾完成了新的國立競技場之外沒多久,日本政府宣布了長達一個半月的緊急事態宣言,日本企業急急忙忙的施行遠距居家辦公。使得過去日本人固有的「住家」與「職場」之間的壁壘被打破,但是許多上班族對於這樣的改變卻不太適應,甚至有人認為住家與職場混在一起,反而會造成工作效率低下。但是隈研吾認為:「過去大家擠在辦公室這個箱子裡工作的觀念,才是不自然的表現。想想過去人們的生活方式,一定是在住家的某個地方工作,或是在住家旁的農地裡耕種,把住家與職場分得那麼清楚,應該也是近代才有的習慣。」在隈研吾認為,現代人從小就被「箱子」所制約,像是小朋友到學校上課,是被送到了取名為「教室」的箱子裡,同學們相互競爭。從學校畢業之後,又進入到一個個稱為「公司」的箱子裡相互較勁,有些人在一個箱子裡比輸了,就被從這個箱子趕出來,重新找一個新的箱子再鑽進,現代人的人生,就是在每個「箱子」中,反覆的進進出出。

過去為了防疫躲進箱子 現在為了防疫從箱子脫離
人們為什麼走進這麼一個個密閉的箱子裡?隈研吾認為當時也是因為疫情的關係。過去當全球蔓延的黑死病,人們發現住在有老鼠爬行的小巷弄裡是病情急速感染的原因,於是人們紛紛從這些小巷弄裡脫逃,蓋起了一個個的箱子躲在箱子裡,而且箱子越蓋越大也越蓋越高。經過幾個世代的演進之後,慢慢的養成了一種「只要在箱子裡」就代表安全的觀念。但是這次的新型冠狀病毒疫情,卻再次打破人們這種迷思,因為在密閉的箱子裡,更容易造成感染。隈研吾認為建築家的工作就是「設計人們最合宜的生活形式的社會系統」,當現代人開始思考要擺脫對於「箱子」的依存時,住家與職場的設計該發生什麼樣的變化?也是現代建築設計師應該思考與挑戰的課題。
福澤喬,帶你從縱深潛入去認識日本這個鄰居。當了十幾年的記者,希望做的事情就是用文字、影像去傳達心中的一些想法。如果喜歡這篇文章也請讓我知道,同時歡迎Follow
這是讓我調整寫作方向的做法。